或许是找乐子。

    我对他说。

    或许是因为，我在你脱离时空循环之后的未来，杀了你？

    卡赛迪恩的触须抽搐得更加厉害了。

    我直视他的龙眼。

    就像你说的，数十万次的循环，使你早已经摸清了这个时空循环的规律和破解方法。你知道神性血肉是破解时空循环的锁匙，所以你开始狩猎，想得到神性血肉，离开这个循环。

    我猜你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炼狱底栖魔鱼，而是隐匿于此的蛛化卓尔半神，罗伊斯先生。

    那可是非常危险的狩猎，不是吗？

    我看向旁边黑黢黢的地道洞口。

    休战酒吧里，艾克林恩曾经戏谑地说，寇瑞根挖掘的隧道，八成是通向岛民墓地的棺材。

    寇瑞根听到他那句话，当即就一口酒喷出来。

    艾克林恩是这样说的：“从我刚上岛四处转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这个岛上的人居然连块墓地都没有。所以我猜，可能墓地的位置在巫王城堡里。而寇瑞根先生又是斜着挖进去，根据我的计算……”

    然后卡赛迪恩用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现在想来，灰矮人寇瑞根喷酒并不是因为艾克林恩的冷笑话可笑，而是因为被说中心事的紧张。

    艾克林恩的冷笑话歪打正着，说出了地道用途的大实话。

    这条隧道连接的，就是巫王城堡正下方的历代巫王陵墓，是石窟里六个洞口中的最后一个甬道，也是猎巫团成员走进石窟的入口。

    沉默之石阁下，他们也是被你骗去的吗？

    我旋即否定了这个观点，自问自答：不大可能，我想不是。自从卡尔德兰码头之战以后，我想没有一个猎巫团成员还能信任一个灵吸怪。

    是其他局外人做的，是寇瑞根，对吗？

    卡赛迪恩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我。

    沉默之石阁下，为预防万一，你在狩猎罗伊斯先生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你从曼殊恩那里得到静滞克隆术，培育了自己的克隆体。所以在你的正体被杀之后，你成功地在现在这具克隆体里复活了。

    我们在这里发现那具灵吸怪的尸体的时候，你告诉我们，那具尸体属于一个杀死传奇灰色守卫还吃掉了传奇灰色守卫脑灰质的灵吸怪。但那根本不是别人的尸体，而是你，狩猎罗伊斯先生，却被罗伊斯先生反杀的你。

    从来就没什么你的克隆体逃逸出去，对吗？

    当我们在休战酒吧见面之后，你串通寇瑞根先生，啊，我现在怀疑他也被你变成了丧心奴。你们一搭一档，用李德炉给我和艾克林恩下套，实际上想利用我们跟你们一道去石窟里狩猎罗伊斯先生，得到半神之血脱离时空循环。

    但是当你在路上听说，我和艾克林恩在时空循环之外杀死了你逃逸出去的克隆体之后，圈套就多了一重涵义。

    你认识到，在未来的某一天——对我和艾克林恩来说是过去，但是对还没出时空循环的你来说还是未来——你脱离了时空循环回归了地狱火之城，然后被我们杀死了。

    于是你决定，利用罗伊斯先生杀死我们，为你自己复仇。

    只不过你没想到，你所说的关于灵吸怪尸体的谎言，却让我心理极度不适，直接放弃了探洞的后续计划。所以你也放弃了利用罗伊斯先生杀我的计划，改为挟持艾克林恩之后直接袭击。

    我停止了心灵感应，盯着“沉默之石”卡赛迪恩的龙眼睛。

    对面的龙眼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冷酷凝视的菱形瞳孔里渐渐升温，逐渐腾起恶毒和仇恨的火焰。

    卡赛迪恩抬起手，对着我缓缓鼓掌。

    “很好的猜测，”卡赛迪恩说，“八九不离十。剩下一点，我可以替你补完。半神的血肉是我们脱出时空循环的钥匙，所以只要按照同样的仪式，把半神血肉作用在尸体上，尸体也就同样脱出了时空循环。”

    不停循环的假死也就变成了真死。

    卡赛迪恩斜眼看我的次元袋。

    “你不可能把半神的尸体放在别的地方，”他说，“你的心没那么宽，我们灵吸怪的心都没那么宽。你只会把它随身携带。”

    很正确。我对他说。都在次元袋里。

    卡赛迪恩眯起了龙眼。

    “小子，你非常聪明，”卡赛迪恩说，“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请你释疑。”

    请讲。

    “假设有这样一个生物，他本来在这个时空循环之中，设法摆脱了这个时空循环……”

    噢不……

    “……此